“地控江淮四面雄”的六安,自古为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冲。抗日战争中,六安又一次经受了铁血与战火的洗礼。
痛失皋城
老六安人传言:“皋”字是一把大刀砍在“日本”头上,鬼子侵犯皋城会遭忌的。
守城军民严阵以待。
26日晨1时,果有日军便衣队数十人,引领步兵二三百人进袭城东十里铺。守军接战数小时,敌不支退向金桥。8时许,敌后续部队源源开到,并炮轰望城岗守军阵地。当天,敌几次小规模攻势皆被粉碎。
战至27日傍晚,守军前哨阵地势难坚守,乃次第撤入城关。晚8时敌便衣队200多人乘机摸黑混入城北关,被守军阻击,退至城北5里地之火柴公司,占据碉楼顽抗。11时40分,出现于飞机场的日军近300人,也被守军击退。
28日晨,敌攻城第一线兵力已达3000余人,并有火炮十几门,坦克和飞机多架掩护。而守军仅有原东北军于学忠部第五十一军一一四师六八三团千余人,且疲惫不堪,武器低劣。由于最高军事当局实行步步设防、节节抵抗、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持久消耗战略,结果防线过长、兵力分散,不得不反复转用疲兵。几天前,该团才匆匆从其他防区调来,仓促间未及破坏公路,致敌机械化部队驰骋自如。
但是,六安军民的抗日情绪极为高昂。本年春,六安曾成为全省抗战的指挥中心,抗日救亡工作如火如荼。此时,省、县各机关团体和居民虽已撤离县城,但以共不党人为骨干的各民众团体则在城乡动员民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征集粮草供应守军,慰劳、鼓励官兵英勇杀敌。同时,安徽抗日人民自卫军第六路军6000余人,已奉令由六安县长盛子瑾整理指挥。盛早年曾加入中共,脱党后也曾参加东北抗日义勇军,拥护国共合作,得到中共的帮助与指导,现正指挥自卫军及县常备大队、各区中队等地方武装,在城郊四乡袭扰、牵制敌人。在此情况下,东北军官兵守城意志益坚。他们流浪转战了7年,对日军素有家仇国恨,兼有军中许多中共地下党员的带头鼓动,皆誓与皋城共存亡。
由于敌军炮火甚烈,守军往往人枪并毁。至28日下午,城东南角工事严重毁坏,敌一部乘隙爬入城内,展开巷战。当晚,守军因伤亡较大,兵力单薄,虽经反击,未能将入城之敌逐出。29日晨,入城之敌迭次增加,巷战更为激烈。
这时,在南北城郊阻敌的东北军另一部和数千自卫军与敌接战失利,日军直冲淠河东岸;南路敌人由苏家埠、韩摆渡等地迂回六安侧后,北路敌人由正阳关进至丁家集一带,正欲包抄六安。皋城守军腹背受敌,退守城西北一隅。29日晚,守军伤亡惨重,乃奉令西撤,至30日晨,全部撤至淠河西岸。历时4天的皋城保卫战,终因众寡悬殊而失利。
淠河阻击战
淠河,一名白沙河,是自南向北流入淮河的最大支流,横断日军第二军西进的通道。担任沿河守备的主要有两个军:第五十一军一一三师守麻埠、独山、苏家埠、韩摆渡之线,一一四师守备六安至杨柳店一带,防线达百余公里;原西北军冯治安部第七十七军守备青山、霍山、黑石渡、磨子潭、诸佛庵、漫水河等上游各地,并有皖省几个保安团队等地方武装协守。原守独山、苏家埠的桂系第七军,当日军西犯时被调往立煌一带,并阻止逃难群众进入立煌中心区;原在霍山、大河厂、下符桥一带守备的黄埔系精锐宋希濂第七十一军一部,与敌接战后不久,即调至叶集以西险要地段阻敌主力西进,遂使淠河守备减弱。
强渡淠河的日军第十三师团真是遇到了老对手。在半年前的淮河阻击战中,五十一军在张自忠第五十九军等部协助下,将敌军十三师团阻止在淮河以南达两个多月,为台儿庄大捷创造了重要条件。而此次敌军更占绝对优势,实行正面多路突袭,两侧迂回包抄,令五十一军防不胜防,只能择要坚守。
27日,南路日军到达苏家埠、韩摆渡一带,分多路强渡,遭守军顽强抗击。次日,敌源源增加,每路由数百人增至两三千人,以猛烈炮火摧毁守军阵地及附近房舍。29日,敌有力之一部绕至西两河口强渡成功。
30日,五十一军被迫转移阵地,在独山、南岳庙、康家铺、黄油坊、关公店等处步步设防,节节阻击,其中在麻埠附近,毙敌200多人;接着在杨柳店一带集结主力,与数千日军激战,毙敌50余人、马百匹、毁敌汽车10余辆。后奉命进入霍邱及麻埠至汤汇一线,继续与敌纠缠,并破坏叶家集至武庙集间公路,截击三河尖敌之水运,颇有收获。
与此同时,自桃溪西进的南线之敌,27日下午到达霍山但家庙、舒家庙。次日,敌后续部队数千人展开于淠河上游东岸各地。守军冯治安部久历抗日战阵。卢沟桥头,正是冯部何基沣旅吉星文团打响中国全面抗战第一枪;冯军的两个师长,第三十七师师长张凌云、第一三二师师长王长海,皆是1933年参加抗日同盟军的将领,各师、团均有中共地下党员为骨干,抗战意志坚强,必令日军讨不了便宜。在当地民众和保安团队配合下,冯军依山傍水,利用有利地形,在数
同仇敌忾驱倭寇
一寸山河一寸血。在为时半个月的淠河阻击战中,中日双方战斗伤亡人数均在2000人以上。惨无人道的日军一路烧杀掳掠,疯狂屠杀中国无辜平民和失去抵抗力的军人,真是铁蹄踏处,一片废墟,太阳旗所指,日月无光。各路日军过境时,几乎都逢人就杀,见东西就抢,带不走的就付之一炬,沿途各街道、村庄、草堆、厕所全部烧光。在六安北门外,日军沿淠河以东、邓家埂以西,一路烧杀到北二十铺,杀害未及逃走的居民40多人,内活剥1人,挖心1人;在韩摆渡河边,日军将抗日自卫军吴健伯支队四五百人包围缴械,而后全部屠杀……据不完全统计,日军侵略导致六安市境直接死亡人口在11000人以上,间接伤亡更大,财产损失不计其数,1946年比1936年人口绝对数减少51万多人!
大别山如碑如铭,淠河水如泣如诉。
残阳如血。血与火映红了河水和天空。
侵略者的滔天罪行,激起了人民的更大仇恨与反抗。六安军民同仇敌忾,前赴后继,到处摆下歼敌的战场。
日军攻城之际,中共六安县委书记程明远和进步人士储鸣谷,受盛子瑾委托,带领抗日人民自卫军第八大队和自卫军吴健伯支队,以及吴伯孚的自卫团、红枪会,曾在小华山、南岳庙等地奋勇阻击、袭扰敌人;由共产党员赵凯等人领导的自卫军第五大队独立第四支队在西北乡挖公路、毁桥梁,开展游击活动。
作为江淮敌后抗日的主力军,新四军第四支队深入皖中敌后,在六合、舒六和安合公路沿线连续出击数十次,捷报频传。
9月间,盛子瑾专任自卫军指挥官,其县长职由进步青年唐庆甫(后改名唐晓光,加入中共)接任。盛、唐和县政府军事科长杨效椿(中共党员),率各地方武装多次袭击六安城郊和青山、霍山等地日军,并率队夜袭六安城。盛指挥两个中队进攻南门和西门外的三里街,派一部分人从便门大阴沟洞钻入城内,内外配合,攻打日军驻地老衙门台子、鼓楼洞子、参将衙门等处;唐率两个中队攻打北门,火烧日军驻徽州会馆内的军马和辎重。一夜之间,日军被打死10余人。
六安群众也不畏强暴,自发地组织起来打击日军。9月初,椿树岗农民丁德元三兄弟约集邻村群众,打死下乡强奸妇女的日军士兵1人,生俘2人;木厂埠区鲍华丰等10多个村民,把下乡骚扰的3个日冠撵至北二十铺以东的姚家圩,当场打死1人,随后协同自卫军第七大队将另两名日军围困于水泊塘,逼其自戕。
在六安军民的不断打击下,皋城日军惶惶不可终日,有时一夕数惊。为免再遭打击和埋伏,该敌于11月16日凌晨悄悄而狼狈地撤向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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