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在楼房村的故事

    1947年秋，刘（伯承）邓（小平）率领晋冀鲁豫野战军挺进大别山，司令部一度驻扎在金寨县沙河乡楼房村。今年是全国解放战争由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60周年。年初，沙河乡党委和政府，将野战军政委、中共中央中原局书记邓小平住地的楼房村晴雨庙修缮一新，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邓小平很多故事成了各家媒体和参观者津津乐道的美谈。

    庙小乾坤大  山高日月长

    有一次，邓小平和刘伯承由楼房村去商城视察，走到一座山上看见一座庙宇，邓小平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还是一座名山哩！”这时，庙里走出一个老和尚，穿得很破，看到这么多军人，有些恐惧。便对走在前面的邓小平合掌问安。邓小平很高兴，走上去还礼。老和尚十分恭敬地说：“欢迎长官和贵军到敝寺休息喝茶！”邓小平说：“请长老引路！”说罢，邓小平和刘伯承随老和尚进了庙里。这是一座关帝庙，一切陈设都很破旧。老和尚特意冲了一壶茶，又拿出一小碟玉米饼，请邓小平吃，并十分敬慕地：“敢问贵军就是当年的红军吗？”邓小平说“长老是怎么知道我们是红军？”老和尚说：“不瞒长官，我听说楼房住有红军，我不相信，我上次到楼房化缘探听虚实，楼房村的周老先生说你们就是当年的红军，我还不很相信，晴雨庙主持是我师弟，他拿出你们贴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给我看，我才相信。中午，我走到楼下湾时，贵军还请我吃了一餐斋饭，不是红军不会这样待人的。”邓小平说：“你说的对，我们就是当年的红军，现在叫人民解放军了。”并向老和尚讲了一些共产党的政策和当前形势。老和尚连连称赞，并拿出笔墨纸砚，请邓小平题字。邓小平挥笔写了“庙小乾坤大，山高日月长”十个大字，下面落款是“红军战士”。邓小平又向老和尚介绍了刘伯承同志说：他是我的老大哥，字写得比我好。老和尚又对刘伯承恭施一礼道：“请长官馈赠墨宝。”刘伯承看看关羽塑像，挥笔写了“忠为其本，义字当先”，下款是“拜谒关羽大将军神像敬题，红军老战士”。老和尚对邓小平和刘伯承的书法赞叹不已，说：“过去都认为红军都是大老粗，没文化，二位的文才和墨宝要是在科举时代，一定会金榜题名，我要好好装裱珍藏。”说罢从屋里提出一只小木箱，从箱底翻出一张国民党报纸，指出一段给邓小平、刘伯承看。他说：“这是我上月从信阳化缘时带回来的，这上面讲共产党杀人放火，共产共妻，刘邓十万大军被国军击溃，余部逃进大别山，全是胡扯。我虽不懂天下大事，但见过的世面多了。国民党的部队每来一次，我都要有些破费，可是，前天贵军在敝寺做午饭，连柴禾都是自己在山上拣的，临走时还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水缸也挑满了水。一位长官看我咳嗽，还叫医生给我看病。自古以来，哪有这样好的军队？”邓小平说：“感谢长老对我军的夸奖。”临走时，老和尚送了好一阵。邓小平一再请老和尚留步，老和尚才驻足不前，但一直翘首遥望。

    一 篮 鸡 蛋

    一连几天阴雨，和邓小平住隔壁的吴大娘看到邓小平天天和大家吃的都是一些稀饭和青菜，心里很过意不去。一天晚上，吴大娘听说部队要出发，便把准备留给女儿做月子吃的一篮鸡蛋煮熟，叫警卫员拿去给小平吃。当警卫员把鸡蛋拿来时，邓小平说：“这怎么行？一个鸡蛋能换一两盐，这些鸡蛋换盐，够她们吃好长时间呢！”说罢，叫警卫员送一块银元给吴大娘。

    吴大娘见警卫员送来一块银元，很生气地说“我要用钱，鸡蛋不早卖了？”她坚决不收。警卫员没办法，只得如实向邓小平回报。邓小平说：“那就把鸡蛋再送给吴大娘。”警卫员只得把鸡蛋送了回去。吴大娘这回真生气了，她对警卫员说：“跟你们首长说，我儿了也是红军，你们住在这里，就是住在自己家里，难道吃几个鸡蛋还要钱？你把鸡蛋拿回去，哪个首长说不要，叫他自己给我送来，我跟他说说理！”警卫员只得把鸡蛋拿了回来，邓小平提着那蓝鸡蛋来到吴大娘房里，对吴大娘说：“大娘，你关心我们，我们领情了。革命军人吃老百姓东西要给钱，这是纪律。听说你儿子也是红军，他吃老百姓东西也一样要付钱的呀！”吴大娘说：你们的政策我懂，这和别人家的东西不一样。你们住在红军家属的家里，吃自家东西，不算违反纪律！”说着，把鸡蛋接过来提到邓小平的房里，倒在床上，转身走了。这时刘伯承进来了，听邓小平说了吴大娘送鸡蛋不收钱的事，也很为难，他想了想说：“还是老办法，我们临走时，把钱留在他家神台上！”邓小平说：“好！”刘伯承说：“好了，今晚我们行军有夜餐吃了！”

    要坚决把老百姓的耕牛找回来

    一天晚上，邓小平和李达参谋长在楼房与漆店区委书记江川一起研究土地改革问题，警卫员来报告说：“有一位姓漆的老人来告状，说他的耕牛被解放军牵走了”。吴大娘对漆老头说：“你胡说什么，这里住的是人民军队，就是当年的红军，他们怎么会拉你的耕牛！”这时，正好邓小平从屋走出来，问吴大娘发生了什么事。吴大娘向邓小平介绍了漆老头找耕牛的事。邓小平详细询问了他丢失耕牛情况，并说：“要真是解放军牵了你的牛，一定会还给你的。”他心想这一定是误会，就叫江川和区武装工作队好好查查。第二天中午，江川回来向邓小平报告说，前天夜晚，二纵十三团在黑河村和抢劫老百姓财物的土匪打了一仗，耕牛是土匪抢去又被十三团同志抢回来的，因当时不知耕牛是谁家的，所以仍在十三团养着，他们准备开个群众会，要群众来认领。邓小平听了十分高兴地说：“十三团考虑的很好，要他们在群众会上好好宣传一下人民军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欢迎人民群众监督人民军队。”第二天早上，那位丢失耕牛的漆老头提了一篮糍巴和一袋红芋来到邓小平住处，一定要见昨天接见他的那位首长。当他见到邓小平时连声说：“我是来请罪的，你们军队这么关心老百姓，我却冤枉说你们军队牵了我的牛，我全家都埋怨我不该冤枉人民军队，非要我来请罪不可。”邓小平说：“一点误会，没关系，你丢了耕牛向我们报告，说明你老人家相信我们。”漆老头一定要邓小平收下糍巴、红芋。邓小平说：“我们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不准随便收老百姓东西的，请你老人家理解我们。”漆老头说：“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穷人，你们不是说军民一家吗？”邓小平看一时难以说服他，又见他满脸惭愧之情，便说：“我们收下你的东西，但必须付钱。”他叫警卫员拿一块银元给漆老头。漆老头说：“长官，你吓死我了，这点东西最多也只值几十文，你给我这些钱我怎么也不能收。”邓小平说：“军民一家，算我们互赠礼物。”漆老头再三推辞，最后只得收下了一块银元，千恩万谢地走了。

    不 能 这 样 土 改

    1947年12月31日除夕夜，邓小平主持召开鄂、豫边区地、县负责人会议，收听了毛主席刚发表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的报告，各地在回报工作时介绍了土地改革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当金寨县委书记张延积回报说：“由于我们人民政权刚建立起来，人民群众怕我们又像红军时期那样站不住脚，怕我们走了，地主反攻倒算，因而不断有农民把白天分给自己田地上插的牌子，晚上又偷偷地拔掉了，不敢接收”。第二天邓小平又和张积延在漆店区召开贫农团代表座谈会，询问为什么农民不敢要分得的田地。一位叫廖祥武的代表说：“红军时期这里搞土地改革，我们收了几季庄稼（指1930年春天到1932年10月，笔者注），但红军主力转移后。我们这里成了游击区，地主恶霸组织还乡团，农民分得的土地统统被地主夺回去了，并要交三年收成的罚金，老百姓给不起就要坐牢。这次人民解放军来是否能站稳脚群众有怀疑，所以分的田地老百姓不但不敢要，有的还把白天插的牌子晚上拔掉又送还给地主了。”邓小平又了解其他一些地区土改情况，大体都是如此。他和李先念副司令员和前方指挥所的领导同志研究后，认为不能这样搞土改，因为这里敌情还很严重，如果强制进行土改，不但不能发动群众，还要脱离群众。大家意见统一后，邓小平立即向中央写了报告，详细介绍了大别山土改情况，建议土地改革应分区域进行，在解放区很巩固的地方可以搞土改，不巩固或是游击区，暂时不宜搞土改。党中央、毛主席十分重视邓小平的意见，很快复电，同意邓小平关于分区域进行土地改革的意见，并将这个意见通知了其他解放区参照执行。邓小平得到党中央和毛主席指示后，立即召开中原局地区负责人会议，停止了土地改革运动，为了让群众得到实惠，改为打土豪，分地主老财财物给老百姓。事实证明邓小平的意见是实事求是的，扭转了新解放区土改的被动局面。

                                                                     （台 运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