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7月23日首次头版头条报道了“南京路上好八连”的事迹,并配发了社论。
进城睡月台的故事耳熟能详,节约一分钱、一滴水的做法广受赞扬,又有谁清楚成名之后他们面临的“压力”?从八连首次披露在媒体上,到《霓虹灯下的哨兵》红遍大江南北,又有多少新闻和文艺工作者付出了辛勤汗水?为纪念4月25日南京路上好八连命名50周年,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近日举办学习弘扬好八连精神研讨会。与会者热情洋溢探讨了“好八连”的时代精神,共同回忆了许多“好八连”的人和事,以及发生在台前幕后的感人故事。
“事情虽小,但必须从点滴抓起”
命名后首任指导员刘仁福讲述了八连进城的故事——
1949年5月27日,上海刚解放,我们连队在山东上火车赶到了上海。我们在火车站月台上住了三天三夜,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三天后,我们赶赴跑马厅,就是现在的人民公园,住了一晚上。之后移防到苏州河以北。7月,我们又搬到南京西路青海路驻扎下来。
自来水不会用,电灯不敢开,守着马桶找厕所。当时战士们执勤很艰苦,24小时4个人站一个岗位,任务重时3个人轮岗。八连的同志来自五湖四海,与社会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人也受到了当时环境的影响。看到城里人穿的衣服,风一吹飘飘的,也很羡慕。我们感到事情虽小,但必须从点滴抓起。
1949年连队进城后,开展了思想教育。后来又学习“两个务必”,始终保持人民军队本色。
命名后的第二任指导员王经文难忘 “南京路上好八连”1963年时的辉煌——
1963年,话剧《霓虹灯下的哨兵》在南京上海公演,引起热潮;全军学习好八连,当年8月1日领袖毛泽东写下 《八连颂》。一系列荣誉接踵而至,一时间“南京路上好八连”妇孺皆知。
这一年,好八连经历了好多大事,接受了这么高的荣誉。也因为这样,好八连面临了一个新情况,比如有个别同志对当时电台广播、工厂企业、街道里弄里流行的一首歌 “好八连,八连好,八连红旗举得高”,也跟着节拍哼唱。党支部就教育大家,这是人民赞扬八连的,八连人自己不能说自己“好”,并要求在听到这首歌时,唱“学习雷锋好榜样”、“接过雷锋的枪”。还有一位学生兵写信给他的同学,落款写“南京路上好八连”,多少有点自我炫耀的情绪。连队干部就找他谈心,让他以后写信落款要么写代号,要么写地址。
接受一系列荣誉后,八连党支部感到,受市区训练场地限制,军事训练、军事技术是连队最明显的薄弱点。经连队主动请求,1964年3月20日,连队拉出上海,开赴安徽山区,集中进行一年军事训练。我们全体官兵在大红旗下宣誓:宁愿脱掉一层皮,宁愿掉下几斤肉,也要练好硬功夫。一年下来,个个练得黑不溜秋,都练成了“小老虎”。返回上海途中,我们还被小考了一下,传有一股“匪特”在阳澄湖南岸登陆,企图袭击苏州,下令八连从苏州快速赴阳澄湖。我们一番突袭,实弹射击完成95%及格率,全歼了“敌特”。
“没有艰苦奋斗这一条,通讯是写不出来的”
解放日报老记者张锦堂讲述如何在点滴积累中挖掘好八连素材——
1956年,上海警备区吕兴臣送来他拍的照片,车水马龙、歌舞升平的南京路繁华夜景中,一位手握钢枪的解放军战士,神情威严地站岗。我给照片起了个题目叫《南京路上的哨兵》,发表在《解放日报》上。以后成了上海的宣传画。从此我加强了与吕兴臣的联系。
有次,吕兴臣跟我说,他在八连看到连长给战士补衣服,八连人人都有个针线包,有些战士不会补衣服,连长就教他们。我说:“霓虹灯下执勤的哨兵,还能如此执着坚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好事,你赶紧去写。”吕兴臣只读过4年书,未写过新闻稿,我就指导他从新闻的5要素写起。他花了个通宵,写了一篇新闻小故事《针线包》,刊登在我负责的“子弟兵”专栏。此后,他写了一系列故事 《一分钱的故事》、《行军锅》、《38个补丁的衬衣》、《工具箱》等。
那个年代,有人铺张浪费,有人追求奢侈。毛主席早就提出了“两个务必”的要求,我们报道部队艰苦奋斗的新闻,社会效果良好。如何把珍珠串成项链?我的同事、记者方远建议提炼成一篇好通讯。当时政法组组长张默归纳了大家的意见,决定用“艰苦奋斗”作为长篇通讯的主线,得到时任总编辑魏克明、副总编辑王维的赞成。吕兴臣写了初稿1.7万字,后来又向上海写作名人郑拾风、孙峻青等人请教,使通讯的内容更丰满,思想内涵挖掘得也更加深入。
解放日报原总编辑、时任副总编辑王维讲了在全国率先报道八连先进事迹的史实——
1959年 7月23日,《解放日报》一版头条发表长篇通讯——《南京路上好八连》,并配发社论《人民解放军的光荣,上海人民学习的榜样》,之后各大报刊纷纷转载。
“好八连”的事迹确实好。这样优秀的连队,这样优秀的士兵,十年如一日,坚持着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没有这一条,当年的通讯怎么都是写不出来的。其次是通讯写得好。吕兴臣是山东人,文化程度不高,写这篇通讯花了很大力气。当初,陈毅老总在丹阳就讲过,不要到了上海红的进去、黑的出来,要经得起腐蚀。把拒腐蚀永不沾精神与好八连的艰苦奋斗挂起钩来,是当时解放日报总编辑魏克明想出来的,当时的政文部主任夏其言配写了社论。“好八连”出名之后,还有人冒名说社论是他写的,其实不然。通讯和社论是我看了之后,附了信送市委审查的,我主要就做了这点事,不敢居功。
“话剧在北京演出,周总理看了七次”
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前线话剧团原政委张优谈创作及复演《霓虹灯下的哨兵》始末——
《霓虹灯下的哨兵》,剧本初稿写完是 1961年。沈西蒙在好八连蹲了一段时间,与战士们一起站岗放哨执勤、在农村拉大粪,还进行社会调查。后来沈西蒙找了漠雁、吕兴臣,在苏州搞创作。完成初稿后,就交给前线话剧团排练。这个剧本一年时间里修改了5次,1963年1月14日正式演出。无论在南京还是上海演出,都取得了热烈反响。
1977年,前线话剧团就恢复《霓虹灯下的哨兵》的排演,受军区党委指派到上海演出。我记得演出在上海警备区礼堂,警备区调了两个汽车连,把全上海的部队都陆续接了来看。我们也去松江等区看过演出场地,可惜舞台太小。所以每天几十辆汽车拉部队进城看演出,也是上海一景。前前后后演了70多场。再后来,全国26个省100多个剧团都来向我们学戏。2001年重排这部话剧,汇聚了众多南北知名艺术家,黄豆豆、廖昌永、尚长荣、茅善玉、王汝刚等沪上艺术家都参演过。
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赵大大扮演者袁岳忆当年——
话剧在北京演出,周总理看了七次,说演得好,还亲自提出了修改意见。按照周总理的要求,我们这样一个现代剧,演工农大众的事情,有典型意义。文化艺术不能脱离生活、脱离实践、脱离时代,到今天还有深刻意义。我们在北京7天连演了9场,嗓子都哑了。在中央关怀下,《霓虹灯下的哨兵》决定拍成电影。戏的台词不能改,演员一个不能换,也是当时周总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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